浅坑拉着扮猫离开尖角的铁笼,躲到装载着成箱葡萄酒的酒窖里。
    现在睡觉的黄灯还没被催人清醒的醒雪替代,只有等工人们全部起床,整个酒厂也开工了,她们才有混出工厂的机会。
    “这里没人看守吗?”
    扮猫和浅坑一起藏在一排葡萄酒后面。
    “现在没有,工厂不怕工人偷酒,酒在蝼蚁城是敞开供应的,在地上又是非法物品。
    没有泥浆天使的渠道,没人敢卖,醒雪以后会有人运酒出去,那时候咱们就跟着混出去。”
    “怎么混?”
    “这个东西,可不只能拧断铁栏杆,还能把人脑袋砸碎。”
    浅坑摸摸铁钳,发现扮猫默不作声,“想什么呢?”
    “我在想尖角说的话。”
    扮猫回答。
    浅坑叹了口气:“他对你有什么恩惠,那么挂念他?”
    “他给过我一颗葡萄。”
    “就这个?”
    “就这个。”
    “你还不知道尖角的事吧?我和尖角算是同时间来到的蝼蚁城,同被分到酒厂工作,他的事情大概只有我最清楚。
    离醒雪还有几分钟,我讲给你听吧。”
    浅坑交叉着有力的双臂,“最早被送到蝼蚁城来的都是罪犯,可是越到后来奴隶的需求量越大,慢慢地,甚至连精神病院里的人都被弄来了。
    就跟抓码头上的流浪汉一样,反正没人管。
    那些蒙面的人贩子非常贪心,不但抓来人,连精神病院的财物也不放过,洗劫一空,你看那个。”
    她指了一下杂乱酒窖里的一张桌子,“那个就是两年前从尖角那个精神病院里抢来的,我在一个抽屉里看到了他的病历。
    这家伙好像从小就是那么个傻大个子,却还总是在学校里受欺负,一些坏小孩用刀片割他的手,在里面撒了什么东西,再给他缝上。
    他们警告尖角不许告诉家里人,伤口养好就没事了。
    这傻家伙信以为真,他觉得虽然受了欺负,但自己那么高大,没脸跟家里人说。
    他时常想打人,报复坏孩子们,可又觉得打人也不对。
    他们不对还是自己不对?想来想去就把自己逼疯了。
    他在心里分裂成了两个人:一个极其温顺,另一个极其残暴。
    当那个残暴的人格出现时,他的手就会奇痒难忍,他还会自己跟自己吵架,就像刚才一样走来走去,把没用的废话说个不停……”
    “浅坑,你为什么救我?”
    “不是告诉你了吗?你跟我一样,是肤色正常的女工。”
    “你不是蝼蚁人吗?”
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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