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年时,不论是民间还是朝中都要歇一歇,于是年关总过得格外快。
    一月下旬,沈玄宁满了十五岁,过完了生辰,他就开始琢磨苏吟的生辰了。
    苏吟的生辰在二月十九。
    十三岁,豆蔻年华,放在民间,这个年纪就可以嫁人了。
    他因此一度心潮暗涌,急切地想直接娶了她。
    可他又一次次忍住了,他觉得这样不太好,而且直觉告诉他,苏吟大概不会高兴的。
    他便只好迫着自己心无旁骛地思量生辰贺礼,一边希望自己送的东西她能喜欢,一边又不敢提前打听她喜欢什么,一连数日过得非常纠结。
    到了二月初的时候,苏吟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收到贺礼了。
    她到底是乾清宫大姑姑,各处宫人平日里但凡和她有点走动,此时都乐得表一表心意。
    各位太妃也都喜欢她,着人送了不少精巧物件给她玩。
    二月初十傍晚,太后也专程把她叫过去了一趟,给了她两套新的首饰,还有几匹外头新贡进来的料子。
    “哀家知道你不缺这些东西。
    但你年纪轻,正是该好好打扮的时候。”
    太后这天明摆着兴致不错,说罢就直接叫了尚服局的宫女过来,给她量体裁衣。
    苏吟这两年正长个子,做衣服做得本来就勤,她又身份不一般,尚服局早就殷勤地给她专门安排了一个女官两个宫女做衣服。
    一来二去,那女官和她也熟了,给她量了量便笑道:“姑娘又长高了,裙子要比冬装再长半寸呢。”
    “放一寸吧!”
    苏吟道,“反正有袄子挡着,我可以把裙子往上系一点儿,省得总要再做了。”
    她现下量的是春装,春装到秋天也还能穿,但若她长高了,到时就又只好重做了。
    那女官笑着应下,在旁读着书的太后却放下书道:“怎么合适怎么做便是,短了便再做新的。
    你要真想多放量,哀家宁可你往腰上放。
    一个冬天下来瘦成这个样子,皇帝饿着你了?”
    她说着,沈玄宁刚好进来问安,进殿间正巧听见后一句,张口便道:“儿子哪敢啊?”
    满屋的宫人赶忙见礼,沈玄宁上前朝太后一揖,接着落了座道:“她入冬时病了一场,加上又在窜个子,所以才瘦了。
    御膳房可没少上好东西给她进补,年前七弟送来的那颗人参,儿子都让人炖了汤给她喝了。”
    正展着双臂量衣服的苏吟一哆嗦,差点糊面前的女官一巴掌,她诧然转过头:“那是七殿下送进来人参?!”
    怪不得她那几天看着汤碗里的参片总觉得粗细成色都特别好,七八日喝下来气色明显红润了好多!
    沈玄宁朝她一哂:“别紧张,你喝就是了,七弟总不能骂你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苏吟无言以对,只得暗暗地瞪了他一眼。
    太后看着他们直笑,而后摆了摆手:“苏吟,你们到侧殿量衣服去,哀家跟皇帝说会儿话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苏吟福了福,便与尚服局的人一道退了出去。
    太后又将余下的宫人也都摒开,向沈玄宁道:“你十五了,哀家和几位重臣议了议,该给你选皇后了。”
    沈玄宁心下咯噔一声,即道:“母后,儿子还小,这事不急。”
    “是不急,慢慢选。”
    太后掰着指头数给他听,“今年先把名册呈进来,来年办一次大选挑上一挑,之后在下一次大选之前,咱都可以先从这一批人里慢慢选着,这前后加起来就是四年了。”
    “满打满算,你十八九岁时把人定下,及冠之年正好大婚亲政,正合适。”
    这么一算,倒确实是得这会儿就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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