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,眉头舒展开,平静中透着疏离道:“唐小姐,我希望你记得,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不是你有求于我、我就必须要答应的关系了。”
    不顾她眼中析出的支离破碎的受伤,男人继续道:“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,成年人要学会的第一件事,就是为自己的决定负责。”
    唐言蹊心里“咯噔”
    一声,仿佛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住,她语无伦次,“可是我不知道……”
    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的墨岚一样,做了丁点善事就恨不得敲锣打鼓、昭告天下。”
    陆仰止平视着她,眼中再无温情,“你要习惯活在残缺不全的视角里,没有人能提前能预知一切,我也不能。”
    唐言蹊被他平平无奇的眼神摄住,顷刻间,手脚冰凉。
    容鸢在门外,听到这句话时皱了下眉,看向霍无舟,“我师哥他……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霍无舟镜片下的深瞳里淌过淡淡的暗色,“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仅凭一面之词就看破全局,我们都不是神,视野的盲点是必然的,就比如,陆总也曾误会过老祖宗。”
    “可是。”
    霍无舟摇头道,“他就算误会得再深、心里再恨,也未曾想过放弃她。”
    容鸢心里渗出几丝悲苦,“所以我师哥最在意的不是唐言蹊是否误会他,而是——”
    她是否和他一样看重这段感情。
    无论艰难困苦,都不轻言放弃。
    他在意的是她的抛离和舍弃。
    看清男人俊脸上的冷漠,唐言蹊才彻底明白。
    这一次,他是真的被她伤到了极点,也许再也不想回头了。
    大约,是从五年前就对她积攒了太多失望。
    她放弃过他一次。
    如今,又一次。
    决定来的是她,决定走的也是她。
    不和他商量,不经他同意,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他有条不紊的世界里大杀四方,打破他的规矩,动摇他的底线。
    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大堆她所谓的爱与关怀。
    后来他默许了,同意了,想着这样也许还不错。
    可她呢。
    摆摆手又这么走了。
    留下他独自在狼藉一片的世界里慢慢收拾残局。
    五年,他建立起了新的秩序,逐渐适应了没有她的日子。
    结果她又做了与当年相同的事。
    唐言蹊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    原来她欠他的,不止是一个孩子,还有他对她全身心的交付和期待。
    陆仰止明知这些,还将那个不属于他的孩子养大。
    他,这五年来,又是怎样的心境。
    那天从医院回来,傅靖笙私下曾问过她:“你想没想过,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,陆仰止从未告诉你,相思其实还活着?如果他真想留你,直接把相思这张牌打出来,岂不是最有效?”
    唐言蹊茫然望着她。
    不懂。
    傅靖笙叹了口气,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有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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