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向坑爹坑娘坑小伙伴的林阿宝终于把自己坑了,每天苦逼的练字生涯开启,而每天看着自家儿子愁眉苦脸练字的林遵文暗乐之余,跟纪夫人商议了下,终于打算跟谢安摊开了谈一次。
    这日纪夫人亲自送林阿宝去太学,谢安算好时间,登门拜访。
    林遵文临门而立,揖手见礼:“谢中监。”
    谢安回礼:“林中书。”
    “请。”
    林遵文抬手示意。
    “请。”
    谢安微揖手,抬步跨过台阶。
    林遵文前头领路,越走越偏,笑道:“谢中监莫怪。
    之前的书房让给我家阿宝画画了,那边光线好,不伤眼睛,我现在用的书房是由空厢房改成的,就委屈谢中监了。”
    “林中书待子亲厚,安石敬配。
    若林中书不介意,就唤下官安石吧。”
    谢安态度谦和进退得宜,林遵文瞟过一眼,摸胡轻笑。
    “那便依安石之言。
    请。”
    进入书房,自有仆人捧上清茶。
    谢安双手接过放到旁边矮桌,目不斜移腰身挺直,清俊至极的脸上表情恰到好处,多一份嫌轻浮,少一份嫌冷淡,让人与之交谈如林清风,暗赞君子之风莫过如此。
    林遵文手搭在腿上母指互相绕圈,视线微敛看向下首谢安石,推翻心中腹稿,直言开口问:“阿宝入太学是安石使的力?”
    这么直白的问话让谢安微怔下,随即收敛神色颔首: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
    这里就体现汉语的博大精深了。
    回答‘是’,有盛气凌人之嫌;回答‘不是’,那全然是说谎,‘是,也不全是’,则是全然为之后的话做铺垫,而且要垫的妙,垫的不露痕迹,垫的让问话的人忍不住继续问才是高招。
    果真,林遵文继续问:“怎么说?”
    “小郎君之才惊才绝艳天赋卓群,太学山长亦有爱才之心,安石不过举荐一二罢了。”
    看似普通的话却有极强的思绪逻辑。
    先肯定林阿宝有才,再确定太学山长有爱才之心,有前面两者,他的举荐就微不足道了。
    反之,林阿宝若没才,太学山长纵有爱才之心也是枉然,他的举荐就更加是画蛇添足。
    当着未来泰山的面,谢安隐晦的把林阿宝夸了又夸!
    加分么?不确定。
    但林遵文还能以此责问他插手太多?不能吧。
    好在林遵文也没问责的意思,笑眯眯问:“我任中书令这段时间内,政令能如此顺利也是安石在从中周旋?”
    谢安不否认,道:“林中书政令虽繁琐,但自施行以来建康城中人人受益,南城雨期全无伤亡,钱财损失忽略不计,此等利民政令正是建康缺少的,明眼人皆知。
    是以,安石做的不过是从中调节些细微问题罢了,比之林中书操劳费心不足道矣。”
    要没有林阿宝这事,林遵文估计都会被夸的飘飘然,老子沾儿子光什么的,顿时清醒无比。
    “那我留任建康任职中书令,亦是安石之功?”
    谢安默然,随即起身揖手认错:“此事确是安石之错,林中书恕罪。”
    干脆利落的认错反到让林遵文余下的问责不好开口,心里堵气,还是忍不住刺了句:“安石何错之有?林某从区区一方太守连跳两级,任职中书令,此等荣耀若没有安石之功,怕是一辈子都难以触摸到。
    应该是林某谢安石才是。”
    “林中书若如此,安石真真愧疚难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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