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药研开口了:“主君在看什么?”
    “药研大人鼻子上的,是什么东西呢?”
    阿定好奇地问。
    “……眼镜。”
    药研回答,“看书时戴着,比较方便。”
    药研在心底叹口气:早就听说新任的主君是个很旧派的人,没想到是个真真正正的古人啊。
    “那,衣服上那条长长的带子又是什么呢?”
    阿定愈发好奇了。
    “……领带。”
    药研说,“搭配衬衫用的。”
    “衬衫是什么呢?”
    阿定问。
    “平常穿的衣服。”
    药研回答。
    阿定连问好几个问题,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奇心过了头,说:“啊,是我妨碍到您了,万分抱歉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不必这样。”
    药研有些不适应,“照顾大将……不,照顾主君才是我的本职。”
    药研察觉自己失口了,才匆匆将“大将”
    改为“主君”
    。
    明明已经耗尽对审神者的希望了……不应该将这个含着信任与尊重的称呼再说出口了才对。
    所幸,阿定完全没察觉不妥。
    她以为那个“大将”
    不过是口误。
    加州清光被烛台切告知主君受了伤,匆匆忙忙地来了。
    “怎么会受伤的?就在我去找三日月殿的这一点时间里……”
    加州清光就像是来接孩子的年轻妈妈似的,头疼极了,“这可是我的失职啊。”
    “是、是我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    阿定窘迫地道歉。
    “还好是小伤。”
    加州将阿定的手翻来覆去地看,“听烛台切的语气,还以为你伤到了手臂,都不能动碗筷吃饭,要我喂你了。”
    阿定小声说:“没有那么夸张呀。”
    阿定要被加州领走了,药研放下手中的医学书籍,对阿定的背影说:“下次受了伤的话,不必害怕麻烦,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。
    ……有其他的问题,也能来问我。”
    阿定跟在加州清光的背后,迟疑了一阵,便笑了起来,柔顺地说:“我记得了。”
    药研的话不多,可却给人很安心的感觉。
    阿定记得,从前还没被卖入主家为奴的时候,隔壁家的长子也给过她“安心”
    的感觉——那时的阿定六岁,或者七岁——任何超过十二岁的少年,都算是她的哥哥。
    即使那位隔壁家的儿子牙齿不齐整、脚趾里终日卡着泥沙,可因为他识字又会帮着做买卖,村里的孩子们都很崇拜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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