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小孩都被聚集到了祠堂里,等着被选一个带走,原本大家都认命了,选到谁也只能怪谁倒霉。
    但官兵选中张舒兰的儿子后张舒兰就开始闹了,她不干,她不舍得她儿子,所以就把别人的儿子推了出去。
    那官兵选中的本来是张舒兰的儿子,其他人当然不干,所以后来就是一番吵闹,哭天喊地的闹来闹去,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一句,反正这事儿就落在了没人护着的孤儿李牧身上。
    当时,听到李牧的名字众人瞬间就安静了,李牧父母早就死了,没人护着他。
    各家就把李牧往那官兵那推,看着一脸朴实的人真的做起缺德事来的时候,比谁都下得了手,都是自私的人。
    鸿叔看不下去说了一句公道话,本来就是在昧着良心做事的众人立刻就被触怒,说鸿叔既然这么公道无私那就让他把自己儿子送出去。
    鸿叔的儿子,是个傻子。
    十四五岁的年纪,成天流着哈喇子到处玩泥巴,让他去,他活不到军营就得死在路上。
    鸿叔当然不乐意,他也不想让李牧去,所以就和这群人打,打得头破血流打瘸了腿就想护着李牧和他儿子。
    后来李牧被送进了军营,一晃五、六年过去,他回来了。
    李牧回来了,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儿自然又被摆上了台面。
    那事情就像是烧得滚烫的烙铁搁在众人心里,众人心里头亏欠了,所以现在才想方设法的想对李牧好点,好让自己好受点。
    就好像只要现在对李牧好点,当年他们领着被拧脱臼了手绑起来的还是个小孩李牧去交人的事情,就不复存在了。
    闻言,李牧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    鸿叔冷哼一声,道:“你当他真没认出你来?他只不过目中无人,但凡是咱们村里到镇上来的,他一个都不认识。”
    这话说完,鸿叔就不想再说他了。
    他领着李牧向着大堂中走去,进了屋找了衙役说明了来意,然后两人就被带进了后堂。
    两人进去的时候,后堂当中县太爷正在会客。
    客人是个四十来岁的锦衣男人,他面容慈祥略带富态。
    在这烽火连天的年代里还带着几分富态可不容易,该是这附近的有钱人。
    县太爷见衙役把李牧他们领了进去,问了原因后脸色就有些不耐烦了,开口就要赶人,“没看见我这正会客吗?没点眼力色。”
    瘦得跟个猴子精的县太爷呵斥完那衙役,又低头哈腰地看向旁边的人,“秦老爷,您交待这事情我一定给您尽快办妥,您就放心吧。”
    “好,好。”
    被称作秦老爷的男人回头看向门口的鸿叔与李牧,“他们这是?”
    “哦,那年轻的是镇上退下来的兵,前阵子咱们不是打了胜仗吗?上头给了些体恤金,说是让给分发下来。”
    说起这件事县太爷就有几分好笑,“这年头这样命大的人可不多,搁咱们附近几个乡镇都算赫赫有名了。”
    说话间,县太爷连忙招手让旁边的衙役去拿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体恤金过来。
    听到这事,李牧倒有几分惊讶。
    参军这么多年他只听说过死人家里有抚恤金,可到底分发下去没谁知道,活人就更加没听说过了。
    片刻后,衙役拿了一个小袋子过来递给了李牧。
    袋子不小,可里头的东西却少,前后加起来可能也才一两银子。
    李牧面无表情收了钱,秦老爷却在这时候笑着开了口,“这上头分发下来的就这些?”
    一两银子若给寻常人家倒也能用个半年,可是作为抚恤金就不算多了,特别还是李牧这情况。
    县太爷见秦老爷对这事上心,神色有些怪异,他犹豫片刻后走上前来拿过李牧的钱袋看了看,然后回过头去瞪向一旁的衙役,“我让你拿抚恤金,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?”
    那衙役看着县太爷的脸色连忙低头认错,又跑回去重新拿了东西出来。
    这次再出来袋子里倒是多了些钱,大概有四、五两的样子。
    补了钱,县太爷又把衙役呵斥了一遍,做足了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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