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仔细观察,却又显得无比诡异。
    “不正常。”
    凤章君俯身捡起了其中的一只,皱着眉头正反查看。
    他从未在云苍峰上见过如此破烂的鞋——尽管鞋面似乎还是好的,可是鞋底却早已经磨穿了,脚掌与脚跟都是大洞,余下的鞋底浸着一层乌黑的血垢。
    “厚生堂会为弟子发放衣装鞋袜,有求必应。”
    为避免练朱弦误以为云苍峰苛待弟子,他不得不如此解释。
    练朱弦则若有所思:“既然已经磨成这样了,为什么不用纸张来做鞋底?就算赤脚,恐怕也比趿着一双破鞋要来得舒适。”
    道理虽然如此,可一想起怀远那疯疯癫癫的模样,却又似乎不难理解。
    凤章君将破鞋丢回书榻边,却又扫见书籍堆垒的缝隙之间隐约落着什么东西。
    他将书砖左右推开,随着光线的抵达,那东西竟也明亮起来了。
    “是珍珠。”
    练朱弦拈起来放在了掌心里,“珠上有孔,应该是饰品的一部分……中原的男人喜欢珍珠?”
    凤章君抬头:“更像女子的钗饰。”
    当他回答的时候,练朱弦已经挥手将更多的书砖推开。
    书榻分崩离析,在显露出的尘垢之中,散落着更多的珍珠,以及一支变黑的银钗。
    怀远为何会有女子的首饰?答案就在银钗的边上。
    “暗门。”
    凤章君抽出凤阙剑,沿着地面上一点受潮变形的缝隙楔入、撬动。
    吱嘎一声,一块木板被撬起,显露在眼前的是一条地道。
    自打那天执事问话之后,很长一段时间里,就再没有人来找过曾善。
    她在医庐里将养了月余,待到能够自理之后,又被安排去一处长屋居住。
    同屋的还有六名女子,都是在被拐卖的途中经过南诏,被五仙教救下的。
    “大焱的池州城是座海港。
    当年那些人贩子也是准备经由池州将我们卖往海外异邦。
    从柳泉取道南诏抵达池州,是一条避开官差的捷径。
    五仙教每年都能从这条道上救下百余名女子与孩童,暂时送不走的,就安置在这种长屋里。”
    练朱弦如此解释。
    凤章君点头认可:“这的确算是五仙教的一大功德。”
    收留归收留,可五仙教毕竟不是善堂。
    在这里,曾善必须与其他人一起劳作。
    这些劳作并不繁重,得到的报酬甚至还比外面丰厚一些。
    再加上留下来的男女几乎都一心想要拜入仙教,日子倒也算得上平安顺遂。
    与曾善同屋的那六名女子,清一色全都是花季少女。
    曾善平日里话语不多,也鲜少提及自身私事,往往被其他人有意无意地忽略。
    她原本打算安心做个透明人,不料有一天,她与几位姑娘正在晾晒采收下来的情花,诺索玛与蛊王途径药园,见了她竟微微一笑。
    直到这时,大家才知道曾善是被教主与蛊王亲自救下的,这可是谷内罕有的待遇,顿时引来一片艳羡。
    打那之后,曾善便被迫进入了少女们的讨论圈。
    这些妙龄女子们赞叹着诺索玛的俊美,也交流有关于他的种种奇闻异事——如何一夜剿灭整寨山匪;如何降服南诏皇宫中作祟的厉鬼冤魂。
    而后山里那些可怕的大蟒蛇又如何地对他俯首贴耳、宛如寻常宠物……
    诺索玛在谷中人气之高显而易见,他容貌俊美,与谁都温柔和悦,却独善其身,不要说执子之手,就连找机会与他单独说话都难如登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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